第十三章 古楼奇缘
远山传来回音，未见翠花纤纤倩影，跟随白眉走出溶洞，俯瞰山脚，绿树掩映，古楼林立，笛声渐隐。
白眉为了安全起见，把我们带到古楼群中一户人家，红色的古木，淳朴纯香。走进正堂，一个俊俏的女子迎接上来，象鸟般飞奔，亲切叫了一声爹。白眉介绍：“此乃我家令媛，小梅。”我和骑士好奇，白眉深居溶洞，家住古楼啊。
小梅含蓄典雅，年芳十六，羞羞嗒嗒向我们问好：“哥哥，姐姐，你们好！”她瞟了一眼骑士，动了真情，两腮绯红，嘴角上翘，两排石榴牙儿洁白清爽，乌黑辫儿随搭胸前，大眼动人，乍一看特别伶俐可爱，那姑娘跟着白眉撒起娇来：“爹，怎么老久才回来一次呀？”
“爹不是有事吗，想爹了？”
“想，爹啊，你多回来，多陪陪女儿啊，好不好？”
“好！”
“爹，那脾气蛮大的怪人没欺侮你吧？”
“欺侮我什么呀！”
“把你安排跟毒物一起，算什么汉子嘛！”
“爹一生爱自己的事业，能制造特级的药是爹一生的荣幸。”
“爹，不说那些糟糕的事了啊，那你二个朋友干什么的呀？”姑娘悄悄附在白眉跟前，父女长时未见，多了几分亲近，父女寒喧一阵后，小梅赶紧让她爹介绍我们，白眉介绍我们来龙去脉之后，她问：“英子姐姐，我好羡慕你，好羡慕你有能力去找王子。”
听到这句话，不知为何，白眉老人特别反感，并对小梅说：“小梅，我不希望你有那样的想法。”在这一事上，白眉极力阻止女儿，小梅嘴嘟嘟，怕是惹恼白眉，又是抱又是安慰，说上柔软动听的好话：“爹，小梅听你的，不要生那么大气了？爹，笑一个。”
白眉冷峻的脸上微荡起一丝笑容，但他欲要起身离席与我们告别，小梅一把拽住他的衣袖，跪立道：
“爹，你又抛下我和娘不管，今夜你知不知道在楼王里，要举行特别的庆典仪式吗？”
白眉严肃，并握着小梅紧紧拉住的手，回道：“你爹要抓紧回山啦，一刻不容缓，不然毒蛛又出来害人。”
小梅反问：“爹，难道你一朝被蛇咬，十年怕井绳？那个阴影你一直走不出？”
白眉面显不悦，心生感慨，回道：“闺女，往事不提，英雄不问出处。”我张望看着两父女，好奇白眉和什么人有什么瓜葛，白眉不愿说出。
父女之间正值僵持之际，我和骑士欲劝住再离去，谁料，白眉拍拍脑，便坐了下来，笑一笑：
“哎哟，爹是都给忘记了，今夜古楼王内举行奇缘庆典：凡是十五以上的单身小伙及姑娘，都有击鼓传花寻到有缘人的机会，哎哟，爹真给忘了，还是闺女提醒，闺女提醒啊。”
小梅一高兴，坐在白眉腿上，嗲羞地要：“爹，叫你朋友参加，不要让他们走，好不好？”
白眉为了得到她女儿的高兴，要我们住上一夜，第二天再赶路，他对我们说：“天渐傍晚，今夜就下榻我家，我叫小梅给你们备上一桌丰厚的酒菜，晚上有个表演，你们也去参加吧。”
仪式开始前，凡是妇人都得去楼王帮忙，小梅娘，我们没有见到，直至表演开始，白眉用马车把我们载到巨大的楼王前面，他才离去．楼内里面均为女人，着装千姿百态，衣料色彩靓丽多彩，和古楼的建筑工艺：雕镂画栋，古色古香对比，增添无穷无尽的亮点，大家热闹相聚，都等待一桩奇缘派对的盛会。
小梅很开心我们跟着她找到她娘，小梅娘在斋房分放水果，非常仔细认真，但刚开始一脸愁容，心事重重。
小梅见到她，拉住她娘，迫不及待，向我们讲述是来自远方的朋友，她指着我高兴地介绍，说：“娘，英子，老远从月亮村来的姐姐，一路跋涉要去撒拉凯地找王子呢。”话音刚落，小梅娘双眼放亮，一把抱住我，喃喃地说：“二十几年过来，没想到你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。”我不明白一个陌生女人怎么对我特别熟悉：“我问，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小梅娘拉拽我坐在一件手工雕饰精美的木椅上，骑士和小梅一起安静坐下来，小梅娘追溯到十八年前的深夜，告诉一件我从没听过的事件。
“忆起当年也正在楼王庆典，月明皎洁，一轮圆盘挂于空中，当时我还是个姑娘之身，也在楼王内象你们一样参加单身派对，当时等着击鼓传花，传到我身上，我甚至看到抛花的男士站起来．．但是，谁料这时，风吹树摇，黑云盖顶，屋内灯火全灭，大伙儿个个悚目心惊，上空风声滚滚，木房倾倒，忽传倾盆之雨而过，一位银色的人儿从我身边呼啸而过，她捎上一句话，轻语且令人胆颤心惊：“记住，如若十八年后，有一位叫英子的姑娘经过，她来自月亮村，你一定要阻止她不要前往王宫，千万记住，如果你没记住，那么，你家闺女一定会出灾祸。”
小梅听完她娘的传奇，花容失色，问：“为什么会这样，我跟姐姐什么关系？”
小梅娘摇头，充满迷惑，答：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她问我：“英子，你见过银光人吗？”
我也摇头，骑士沉思不语，继而他问：“银色的人是谁？为什么她要阻止英子去王宫？”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，我对我的出生充满一个谜，更何况外人呢？小梅娘到底不安，但她格外的高兴：
“所以，你终于来了。”小梅娘下跪向天祈祷，祈求保佑家人平安。
小梅全身直抖，摇着她的胳膊，哭着问道：“娘，真有此事，娘，以前为什么没听你告诉我？”
“小梅，娘就是不想失去你，怕你伤心难过，孩子，会没事的，娘真的之前以为是做梦。”
“娘！”两母女抱成一团哭，我心想，我的到来怎么都成了别人的灾害呢？可是我决心去撒拉凯地王宫，连我爷爷都无法阻止，更何况为一个我不明其身份的女人承诺不去，此中到底有什么真相？
小梅娘见我缄口不言，她下跪不起，并转向我，说：“英子，我心里等你十八年，我等得好心焦，就是今天我都哪里不敢去，专程在家坐着等，我怕事情是真的，担心你来不了，你来不了，我告诉不了你，但是，你人来了，我又希望听到你答应我，跟我讲不去撒拉凯地王宫。”
我左右难定，但我心中坚定的事一定会全力以赴，我怎么可能做到不去的道理？我望着她，劝住小梅让她不要悲伤，小梅有所平静，我对她娘说：
“小梅娘，你明白其中的来历吗？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？如果是真的，我来解决灾难。”
小梅娘想到当年，还仍以为觉得太离奇，她不确定地回答：
“不，我不明白，但你今天到来了，我认为银色的人给我捎过的话一定是真的，英子，你就答应我吧，不去撒拉凯地王宫，不是谁都可以去的的，你知道经过古楼过后的路程就是沼泽地，绵延几百里长，没有哪个姑娘能够到达过王宫，她们陷在泥中，一去不复返，连尸骨都无法找到。”
听了小梅娘的话，我左右为难，怎么办？我去，意味小梅有可能会受难，可我真的不是怕死；我不去，我怎么可能退回原处，和爷爷以及所有支持我的人交待呢?
小梅娘的确给我出难题，可她不死心，劝道：
“英子，今晚是戏点鸳鸯的好日子，古楼不少男子来求偶，也有不少达官贵人到此传花击鼓，你就择取一个吧！”
面对突如而来的事情，骑士和小梅都无言以对，可我很不心甘啊，我不能呆在这里，不能。
骑士在旁劝我，或许年纪大点的人想法成熟一些，他说：“梅子娘的话也不无道理，路途险阻，意外不测，你自己怎么想呢？”
我眉头紧皱，头痛欲裂，摆手道：“二哥，你让我静静，静静！”我的脑里混乱，一路走过来的那些经历触目惊心，我仍记得我所遇到的好人，所有知道的他们都期待喝我的喜酒，等着我凯旋归去，爷爷、乡民、大头小头、店家、阿仆、撸胡子大哥，我是怎么啦？我不可能退缩。
骑士叫我们先去表演楼就坐，是的，表演已经在悄悄开始，我们的桌上开始摆满各色妇人做的美食和佳宴，五颜六色，楼内的灯笼高高挂，折射一种红色的祝福。
可我一点食欲都没有。古楼王的静谧及淳朴，高挺和耸立，表明一种建筑经历时光沉淀越发耐人寻味，全木，屹立几百年，没有腐烂的味道，在欢声笑语的室内，只有众人对遇到的钟情人发出灼灼而期待的眼光，朦胧而激动。
小梅和骑士忘记关于我十八年前的传奇，他们很高兴被列入单身女派对中，可我耳畔还久久回荡小梅娘的话语，花球一轮传过去，圆月高悬，银光如昼，一直快要结束，有缘男女牵手，相拥开怀，轮到骑士，他击鼓传花，开始传过去一刻钟，天晕地暗，嘎然而止，所有的蜡烛和灯全灭，眼前的景象好象要重复小梅娘的预言，天色乌黑，只有衣质折射的光彩照射着眼睛，随即，我听到女人与妇女的惊叫，风摇树倒，飞沙走石，直打人的脸宠和身体，飞絮、水果、盘具被吹得四散。
“救命啊，我的花，我的花。”我听到旁边小梅的嘶叫。
我摇头，望着浓云卷起直压古楼王，我突然觉得此时要遭遇灭顶之灾，因祈求道：“乌神，乌神，求求你，求求你！”
求了也没用，楼王里的所有过道挤满人，楼身出现斜倒的现象，我听到许多人啊啊叫，呼着救命，我滑倒在墙壁，狠狠被雕花玉镂卡住了头。
黑影中，我看到小梅，她抱裹着花，被甩到木柱，撞后又滑落掉在桌子，桌子叭嗒一声，所有不堪入耳的朦朦画面和惊叫混杂在我的眼中及耳内。
我突然举起匕首，隔断了绣花木阁，头从里面钻出来，对天呐喊：“乌神，有本事冲我来，有本事冲我来呀！我是英子，有本事冲我来，冲我来，但请求你，别伤这里的任何人。”
古楼余声绕梁，伴随巨大的雷声，穿透乌云，我振臂呐喊，挥匕填赝：“我要去撒拉凯地王宫，有本事冲我来，冲我来啊！”
一道霹雳扫来，把人群划为二个地方，我的话声刚落，天忽明，好象有什么东西，从楼顶掉落一件东西，我看到小梅从天空落下，重重又被打在桌上。
此时的小梅紧紧抱着花，头垂下，嘴角流出鲜血，整个人仰面躺在桌上。
瞬间我的眼泪崩蹋，我冲上前，抱起小梅，小梅身体僵硬，我哭不出的心痛，抓拳捶打木板，头仰望着上空，祈求问道：“为什么，为什么，为什么我的行动，却要让别人尝受痛苦，为什么，老天，你告诉我，告诉我呀？”
骑士已经到了我身边，他步伐踉跄，有一种深情男人的悲怆，走过来，扶拄我，抱着小梅长时不起，眼泪哗哗流出眼眶。
众人没有再叫，一切归于平静，就好象我们从来不曾走进这个地方，我们的脑袋空白，眼睛闭上，眼泪也停止在时空．
恍然间，隔了一个世纪，睁开，点燃蜡烛，天不摇，地不摇，树静止，楼内张灯结灯，骑士拍着我，用手夺去我眼眶哗哗落下的水，同时抱起了小梅，我扶在骑士的肩膀上，哭泣：“二哥，我害死小梅了。”
小梅娘走过来，我抓住她的手，试图请她原谅：“我对不住你！”小梅娘摸着孩子冰凉的手心，伤心欲绝，一撞木柱，试想了绝，我紧紧拉住她，告诉她：“要撞也是我撞，你是孩儿的娘，我打小孤儿，无娘无爹，我爷爷夸我是英雄的孩子，可是，为什么，在爷爷眼中的英雄，却无能保护小梅，我算什么英雄，我算什么啊？”
我举着匕首对天呼喊：“我英子，自幼失去爹娘，今生我就一个愿望，前往撒拉凯地王宫找到我的答案，如果我有这样的机缘，我一定不惧怕挑战，尽管冲我来，冲我来！”
这时人群议论纷纷在咬头接耳：
“你们看，什么东西，有个发光体？”
“是啊，我的眼睛越来越光明，楼内出现圆盘。”
“英子，看．．．”，随着骑士的指向，在天空的圆顶上空，我看到一位银色的人缓缓飘下，她象精灵，银光璀灿，轻盈的舞步绕圈而舞，最后停立在楼王的顶上，一束光芒照耀整个楼内，我象是看到爷爷告诉的传奇：还原十八年前，我被放在深山光灿如银的田野，天空圆月一轮，好明亮，好耀眼呀！
梅子娘看呆了，所有楼内的人都看呆了，而我看到梅子的腿动了动，骑士搂住她，搂在胸口，我抱住他俩，仿佛潜意识里听到骑士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，我也听到梅子的心脏跟着韵律跳动。
月光来了，我抓起小梅的手，感受到她跳动的脉搏，小梅苏醒过来，起身坐立，小梅和骑士凝视对望，花球在中间，小梅羞红脸宠，楼内顿刻响起热烈的掌声，小梅抱着花球，亲吻骑士一口，撒腿就跑。
我擦干眼泪，再次望向屋顶，圆月悬挂当空，银光人已经不见，骑士抚摸脸上的印痕，甜蜜快乐。我转泪为笑，冲着骑士甜甜地叫一声：“二哥”，骑士喜悦地拥抱我。
